翻转电台接连两期讲chatGPT，结合我自己的使用体会，结论已经相当清楚了，它最终会类似一个现实的「中文房间」。
GPT的方法就是用尽可能多的能指排列，寻找能指排列的某种模式，在46T数据量之下，他可能觉得已经尽可能穷尽了能指排列的多样性。这个模型是一点都不进入所指层面的，所以和人的语言使用完全不同。这就是用语词当棋子下能指游戏的一个模型。
理解了其功能的边界，推论也就相当自然。它能替代没有权力却指手画脚的人，却无法替代真正的决策者和行动者。一个人若是时常怀疑自己的工作缺乏意义，觉得每天都在无聊的重复和等待下班中度过，那么他现在不需要怀疑了，他的工作是会被替代的。我试用下来的感受是，让一个人用一段时间的chatGPT，他自己就能知道自己的工作是否会被替代，如果他足够诚实的话。
给一只猴子足够的时间，它当然可以打出《哈姆雷特》，但它无法理解《哈姆雷特》的意义，这只猴子就是可被替代的，对人也一样。这是好事，现代性在剥夺了我们依赖传统构建人生意义的可能之后，又用技术进一步警告我们，悬置这个问题是没有可能的，我们必须思考人生意义为何。进一步讲，人何以为人。
事实上，我们可能正在逐步接近「人何以为人」的正确答案。一开始的答案是使用工具，直到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动物也有很多精巧的发明。接着是由复杂语言形成的交流方式，GPT部分否定了这个答案了。最终的回答可能会落在观念、创造之类的概念之中，也许有朝一日，我们能有机会窥看到这个巨大秘密的一角。
当然，对这个问题的解答也有可能像是剥一颗洋葱，到最后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，而我们自己却已经泪流满面。